【Jason中心】杰森·陶德的匿名习作(上)

  

  *桶中心,Bruce&Jason亲情向。原创角色outsider POV,和这篇《火、重力与哥谭女士》的故事发生在同一个世界。

  *在漫画《阿卡姆骑士·起源》里,杰森最开始并没有被直接带去蝙蝠洞,而是在被蝙蝠侠抓住偷窃后参与韦恩集团的赞助计划送去了寄宿学校,罗宾也是这之后的事,这篇文章就是在寄宿学校里发生的故事。

  *并不完全按阿卡姆AU,其中会混杂一些主世界的设定。

    

  -

  Summary:多年以后,奥迪斯堡寄宿学校的麦迪逊太太仍记得那个如同烈焰般始终燃烧着的12岁少年。两年前,韦恩家的第二个男孩失踪后,她将他英语课上所有的课堂习作装订成册,交到他濒临崩溃的养父手中。直到现在,当长大成人、遍体鳞伤却仍未燃尽的杰森·陶德又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苍老的心终于再一次相信了奇迹。

  Warning:underage, non-con暗示

  -----

  

  01.

  

  十二年前的夏天末尾,一个欠高利债的倒霉男人急匆匆地把一个婴儿从他女友的身体里拔出来——于是这就是我:一个八磅重的解决问题的办法。还记得第一次看向这个世界时,我伸出沾着血和羊水的手同它招呼:“嘿,我们从未见过,为什么你就已经这么阴郁病态,让我对着你却说不出话?”后来我想,那大概就是我不得不从头学习语言的原因。

  

  这是我第一次读到的那个孩子的文字。我还记得当时我是怎样在激动间踢翻了自己的椅子,然后引来了办公室所有人的瞩目。

  “新孩子的名单,怀亚特先生,求你,我的找不到了。”面对教学主任疑惑的眼光时我这么跟他说。

  “这就是为什么,麦迪逊太太,”怀亚特先生拿着一个文件夹交到我手里,“我跟你说过匿名习作不是个好主意。”

  给孩子布置匿名习作的确是我的想法——显而易见,不是每个人都赞同。但对英语课老师兼心理辅导专员的我来说,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让他们开口的最好办法了。

  寄宿学校的孩子大都来自奥迪斯堡和大锅炉的街头——所谓哥谭的贫民窟,下等人的聚集地。他们是哥谭高中、埃文斯顿、J·J·卡莫迪和格里夫纪念中学挡在门外的坏孩子。这些孩子里有前科的不在少数,很多都没接受过正常的学校教育,开放日能到场的家长数量也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所以,是的,“害虫人渣的巢穴”——我知道不止一个人这么称呼过我们。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完全可以想象这些被称为害虫人渣的孩子没有谁会真的愿意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毕竟谁又好好听过他们的声音呢?)——所以这就是匿名习作的由来了。每周一次的英语课习作,给定参考主题(可以不必照做),40分钟时间,不需要写名字,所有人用一样的纸,折成几叠后上交,内容保密,只有我一个人会看。以及,允许使用脏话(你们根本想象不到下城区的孩子对粗言秽语的运用是多么多姿多彩)。

  交上来的内容五花八门,每次总有几个孩子在纸上画些与性有关的东西(有的画的还不错),或者用他们最擅长的脏话艺术羞辱我全是褶皱的老脸。然后在某些极为鲜少的时候,一些仿佛脱自灵魂深处的文字便会像这样毫无预兆地降临在我面前,裹挟着力量、愤怒和尚未消弭的希望。

  这周的主题是“当你出生时”。

  

  “嘿,我们从未见过,为什么你就已经这么阴郁病态,让我对着你却说不出话?”

  

  我想着那些文字。抱着怀亚特先生给我的学生名单,心情忐忑地前往图书室。走进去时我看见一个黑发蓝眼的瘦小男孩坐在角落,他看上去像是想努力让自己消失在阴影里,但我还是足以看清他腿上放着的是爱伦·坡的《厄舍府的倒塌》——哦,我想我已经不需要多猜了。

  我盯着学生名单,很快对上了号。杰森·陶德。他是最新的那个“蝙蝠带来的孩子”。这并不算太少见,蝙蝠侠隔三差五会把街头涉案的孩子送过来,但那可是蝙蝠侠——我知道其他人对这样的孩子总存有某种程度的敬畏——他们往往来自更深的泥潭,比其他孩子更加熟悉鲜血与饥饿的味道。

  “杰森·陶德?”我小心地叫道,“希望我没认错人。”

  那孩子警惕地看着我,然后合上了书。“你没有。”他僵硬地说,我能感觉到他来自街头的敏锐双眼正紧密地打量着我。

  “你喜欢那本书?”我冲他露出一个微笑。

  他没说话。他看着我,又看了看书,像是想说什么但没开口。最后他放下书,咕哝了一句“我还有点事”,便飞快地逃离了图书室。

  和这样的孩子交流需要时间。但没关系。我是寄宿学校的老师,我有的是耐心。

  

  

  02.

  

  那山峰一样的庞然大物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盯着我,研读观察,像是透过我看着别的什么东西,像是我们此时此刻身处的地方对他来说有某种非凡的意义。于是我意识到,那个将自己藏在黑衣里的人,他或许与我一样,也把自己灵魂的某个部分留在了这个小巷。

  而我是个白痴。我应该听艾丽卡的话,在卸掉第一个轮胎以后就收手的。该死。

  

  三年一度韦恩集团的赞助续约仪式又要来了。据他们说,这次布鲁斯·韦恩先生会亲自出席仪式,所有孩子都被邀请参加操场上的冷餐会。我们只得暗自祈祷,至少别在韦恩先生面前发生不得体的流血事件。

  但事情总不遂人愿,对不对?冷餐会开到一半,操场一头的孩子们突然开始起哄——谁都知道这事发生在我们这不会是什么好征兆。怀亚特先生和教体育的帕克先生率先冲了过去,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努力试着以文明的方式处理了,但孩子…哦,孩子,你永远不知道。

  等我跑过去时,两个高个子的大孩子正捂着脸躺在地上哀嚎,帕克先生正蹲在旁边查看他们的伤势。而另一边,杰森·陶德被怀亚特先生挡在身前,他胸口起伏着不停喘气,流着血的右手拿着一把令人不安的餐叉。

  “怎么回事?”出人意料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韦恩先生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香槟——正如我们所想象的上等人那样。

  “没什么,没什么,”怀亚特先生连忙说,“只是孩子们闹点小矛盾。”然后他转过头,疯狂给杰森·陶德传递着眼神。

  “嘿,你在流血呢,孩子。”韦恩先生停在杰森·陶德的面前,挑着眉望着他紧握餐叉的手。“…你拿那把叉子戳你的同学?”

  “还没来得及,”出人意料,这孩子面对布鲁斯·韦恩一点惧色和紧张也没显露出来,他甚至还挺起了胸脯,就像是准备好了同他决斗一样,“但如果你再说点什么,我不介意先用它来给你来一下。”

  “不不不不不——”怀亚特先生立马被吓得脸色苍白,他连忙摆手,试图把杰森揪到韦恩先生的视线盲区,但失败了,“他不是那个意思,对吧,陶德先生?还记得老师们是怎么教你的吗?文明的解决办法是向韦恩先生赶紧道歉——”

  倒是韦恩先生本人看起来一点都不介意。他的眉毛挑得更高,而且看上去有些…被逗笑了?“陶德…先生,对吧?你知道吗,就我个人来看,餐叉更好的使用方法是用来摄取些食物,而不是拿来‘给别人一下’。”

  “是啊,当然了,”杰森立刻说,眼睛自始至终没从布鲁斯·韦恩的身上挪开,“我正准备这么干呢。”然后他也真这么干了——用那柄沾了血的叉子叉了块身边餐桌上的苹果片塞进嘴里。

  我看出这会儿韦恩先生是真的被逗笑了。

  总之,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我带着杰森·陶德去了医务室,给他包扎他手上的伤口。然后我试着询问,是否介意告诉我他和那些孩子打架的原因。

  他不说话——正如我所料——当这孩子不试图表现攻击性和讽刺的时候就没那么健谈了。

  “你上次还没回答我呢,”我换了个话题,“我看见你在读爱伦·坡了,你觉得那本书怎么样?”

  他低下脑袋,抿了抿嘴唇。正当我做好再次放弃的准备时,他总算开了口。

  “像是哥谭。”

  我停下手中的活,看向他。

  “我独自一人策马前行,穿过这片阴沉的、异域般的乡间土地……”我坐在那,听着爱伦·坡的句子像轻柔的歌曲一样从他口中流淌出来,“最终,当夜幕缓缓降临的时候,厄舍府清冷的景色展现在我眼前。

  “我未曾目睹它过往的模样,但仅凭方才的一瞥,某种难以忍受的阴郁便浸透了我的内心。”我轻声接道。

  “我的灵魂失语了。我的心在冷却、下沉,显出疲软的病态。”最后我们一起说,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只剩仅有我们彼此能听清的低声呢喃。

  我们相视。

  “你也有过吗?胸口的压力,好像永远也不会离开?”他悄声问道。

  “我有。”我悲伤地点点头,继而轻柔地捏住他的右手,“我当然有…孩子。”

  

  

  03.

  

  父亲曾说过,我的模样至少可以为他谋得中等偏上的利益。他评论我的眼睛:形状是好的,但太锐利,那些人不喜欢有杀人眼光的小孩,(“它们瞎的时候才会更吸引人”,他有次喝醉了以后这么说,一只手拿着摔碎的半个酒瓶对着我的眼睛。我吓得尿了裤子,直到母亲扑上来,拿另一个酒瓶狠狠敲了他的脑袋。)

  当那高六英尺多的黑色东西站在我面前时,我很庆幸他没有什么那方面的意图(不知道我这不讨人喜欢的眼睛是否发挥了些作用)。我大概曾提过他将灵魂的片段丢在了这个小巷,但他并不真的清楚那个巷子究竟代表着什么——不像我一样清楚。

  他不知道曾有一个体味浓重的胖男人把我摁在那里的墙上,给我五块钱让我给他做一次口活;他不知道前后有两个妓女曾在那个巷子的角落被害,其中一个在去年万圣节的晚上给过我一块糖;他也不知道有个三天没吃饭的十岁男孩犯了哮喘活活憋死在那,第二天被发现时脸已经变成了蓝色。我和艾丽卡在东南角最底下的那块砖上写了他的名字。

  所以如果你问我,我会说那个巷子才是最配得上“大锅炉(The Cauldron)”之名的神圣之地。渗入砖石地缝的有血液、j液、尿液和可乐——它们构成这城市的细胞,它们就是哥谭,然后拽着所有人沉到那个泥潭里。

  这也就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了——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六尺多高、比我活得久得多的庞然大物还能保留着这种程度的天真愚蠢,夜复一夜地在黑暗的角落飞翔,好像这城市还真的有救一样?为什么当他降临在我面前时还能以那种拥有实体一样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我这个阴沟生物、拥有杀人眼光的“中等偏上的利益”真的能代表着什么东西?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上次那不算愉快的餐叉事件不但没把我们的金主韦恩先生给逼退,反而勾起了他的兴趣。他开始隔三差五地来访寄宿学校,以参观工作为由专门探望杰森·陶德——那个公然表示准备“给他来一下”的孩子。

  这事起初我并拿不准。

  我费了好几周的工夫才让杰森对我敞开一点心扉,而一个来自这城市另一个极端、一个上流社会的中心人物?原谅我对这个多少持有一些不乐观的态度。

  但很快我发现,杰森是真的很喜欢他。

  他们出乎意料地投缘。有时我会看到他们在操场的角落聊天,在布鲁斯·韦恩面前杰森会露出一种我从未在其他地方见过的笑容。他们之间的差别如此之大,但却好像存在某种灵魂深处的契合点,把他们两人用一种奇怪又好像行得通的方式联系在了一起。

  于是我发现自己开始常常思考这事在未来的走向。一些令人不安的传闻也随之零零散散地流行起来,关于韦恩先生私底下的爱好,他神秘出走的第一个孩子,还有……杰森。

  就在我犹疑不定的时候,是韦恩先生先行找到了我。

  “麦迪逊太太?”他约我到操场旁的花园见面,“我听说您是六年级的英语老师?”

  “兼心理辅导,是的。”我回答。

  “希望没太打扰到您。”他彬彬有礼地说,然而下一秒又突然显露出一种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羞涩的样子,“叫您来是想问一下…呃,是关于……”

  “关于杰森?”我微笑着替他补充。

  “是啊,的确,”他也笑起来,“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只是……那孩子经常提到他喜欢英语课,那天我看到他在读马尔克斯,我是说,据我所知12岁的孩子好像没那么经常读马尔克斯的?所以这是你们这英语课的传统?还是……”

  “他就是个天才,韦恩先生,别怀疑。”我告诉他。“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这几个月以来最确定的一件事了。”

  “噢,”韦恩先生眨了眨眼,“…当然了,再明显不过了。”

  “他是我进这个学校入职以来见过的最有文学天赋的孩子。”我补充道。

  “所以…假如他能有这个机会,大学不会是问题。”

  “常春藤们会抢着要他的,”我笑着说,“这可不是夸张。”

  韦恩先生抱起胳膊,仿佛还在消化刚刚的信息。但他眼中闪着的那种遮盖不了的光——我能认出来——那非常像是属于一个自豪的父亲。

  “您看上去像是准备以他的家长自居了。”

  “不,不……天,您可真直接,您提到自己还是心理辅导来着是吗?”韦恩先生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笑着耸耸肩。

  “这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韦恩先生说,“还需要杰森的同意……当然。我还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真的能接受我。”

  “他很喜欢你,我能看出来。”我告诉他。“甚至有些喜欢了。”

  “您这么觉得?”

  “是啊,”我叹口气,“但我想您也明白,对这样的孩子来说,像这样交出信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明白。”他表示赞同。

  “希望您知道我并不是有意想要阻拦您——能有一位像您这样的家人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我对他说,“但这事需要一步步来,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样。至于下一步…我想带他去做个靠谱的身体检查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似乎没预料到这个。“身体检查?”

  我点点头。“主要是HIV。”

  韦恩先生微张着嘴巴,僵在那里。像是正在努力理解刚刚所听到的东西。

  “……他12岁。”他艰难地说。

  “是啊,”我悲伤地看着他,“这城市并没那么在乎你的岁数。”

  

  -TBC-

评论(11)
热度(1000)
  1. 共14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加拉帕戈斯企鹅 | Powered by LOFTER